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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接到家人的電話,催促著你早日回到高雄的老家,於是你苦難的一天便開始了。手忙腳亂地洗衣服、整理房間、掃地、擦地板…找不到優美的字眼可以形容,純粹只有個累字。
清理床底時有著令你驚訝的發現,沒想到自己床鋪底下的景緻竟然是如此哀鴻遍野,慘不忍睹;厚厚一疊灰塵不說(真的不是厚厚一疊A片),還有不知道橫躺在那兒多久的原子筆「們」(文曲星一定會懲罰你的)、你們已經有一陣子沒見面身首異處的指甲剪(嘆一聲對不起已經有新歡了便頭也不回地把它甩入垃圾袋裡)、張茜婷很久很久以前親筆寫給你的信(默念一聲阿密陀佛往事不要再提)、你的人渣好朋友草魚禾在這裡喝完的草莓蜜豆奶鋁箔包飲料(暗幹一聲草魚禾明天來幫你丟垃圾也是應該);你縮著半截身體擠入床底,半截屁股露在外面,萬分狼狽地試著取出那只被捏扁的鋁箔包。
當縮在床底的你好不容易伸手搆著那只鋁箔包時,一隻淺白色的飛蛾從那只垃圾背後振翅飛起;看到那隻飛蛾的身影時,你崩潰了,天曉得它在裡頭安居樂業了多久。
爬出床底,你疲憊地癱靠在床沿邊,沮喪地將鋁箔包扔向垃圾袋,卻失了準頭;那只鋁箔包便延著垃圾袋口,緩緩滑下,無聲地落在地上。

這次是真真切切地要離開了;你想著。
那隻淺白色的飛蛾嘲笑似地飛舞過你眼前。
今天洗的衣服,大概是乾不了帶不走了,台北的天氣總是潮濕的;你想著。

明天這房間裡的東西通通都會消失不見,除了留下那空了的衣櫃,留下那沒有菸灰的書桌,留下那蒼白的窗明几淨;而你會熄了燈,輕輕關上房門,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有那故意被遺留的,掛在窗口邊上一件未乾的T恤,會在某個夜闌人靜的夜,隨著晚風微微擺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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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pih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