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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難說自己真的喜歡這部片,雖然黑色幽默(我認為這是表達哀傷的最高形式)一向是我欣賞的類型。
同樣是黑色幽默,擺明告訴你人生只是徒勞它甚麼都沒說的「布萊德彼特之即刻毀滅」(英文片名:Burn After Reading)讓我看過多年之後想起依然有所感觸;但想藉由底層小人物的角度來諷刺現今社會現象的「大佛普拉斯」只觸及到皮相,點出經濟地位不均衍生的各式社會問題,卻什麼問題都沒深究。

電影劇情的推進有時要借助導演在畫外音的旁白,導演在片頭上字幕時就已很幽默地跳出來開始介紹工作人員,並告訴觀眾接下來他的聲音會三不五時地出現,發表議論並順便解釋劇情-在文學手法上,這也算是「後設」的一種。
使用這種方法有三種可能,一是電影有預算和技術的問題,無法拍攝的畫面可以用幾句話帶過;二是導演編劇對文本信心不足,無法信任他自己故事裡建構的場景人物可以直接帶給觀眾共鳴,所以需要有畫外音跳出來補述;最後一種可能就是以上皆非,電影沒有遇到上述兩種困難,純粹是導演熱愛這種表現手法。
而故事大抵是這樣,撿資源回收的肚臍常常在晚上偷跑到做佛像的「葛洛柏」公司的警衛室找擔任保全的菜埔,因為菜埔比肚臍笨,所以肚臍在菜埔面前才能找到自尊;在百無聊賴之下,肚臍慫恿菜埔去偷拿葛洛柏老闆車上的行車紀錄器畫面來看,卻意外看到葛洛柏的老闆原來每天除了與議長酒店拉關係外,還把車當炮房載年輕美眉上摩鐵或橋墩下打炮,本來肚臍和菜埔還看得很開心,直到他們看到老闆因為受不了舊情人的糾纏而失手將她打死,再把她藏到正在製作中的佛像中…
我的提問是-這樣的故事該同情誰?又控訴誰?
動機只是無聊而窺人隱私的肚臍不算咎由自取嗎?為了努力維持自己的社經地位及外在形象,所以每晚爆肝在酒池肉林與議長飲酒作樂,即便自己頭已禿了十幾年每日卻以假髮掩飾,這樣的生活真比肚臍每天悠悠蕩蕩端看藍天白雲撿垃圾好過?而肚臍這個人倘若有機會與葛洛柏老闆交換人生,難道他就不會過著一樣酒池肉林,而變成一個樂善好施的大好人嗎?而肚臍、菜埔過得不好,難道是在電影裡顯然是反派的葛洛柏老闆一個人害的嗎?
我其實有點被電影刻畫人物的刻板印象惹怒。誰說社會底層的人性格就是像菜埔、肚臍那樣單純憨厚?官就是那麼貪婪,而在官底下的公務員就是那麼唯唯諾諾那麼廢(唔-那官又是誰選出來的呢?)
而就我自己擔任公職的經驗,有兩類人特別需要被照顧,一類是金錢權力甚麼都有的人,他們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應該要崇拜到自動雙膝跪地幫他們吹喇叭;另一類是甚麼都沒有的人,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們,所以為了公平正義大家也應該自動跪在地上幫他們吹喇叭;如果你覺得這一點都不符合公義,後一類人有時會尋求前一類人的幫助,強迫你的頭得湊到他的喇叭上。
你鎮日燒香拜佛、潛心祝禱、叩問佛說為什麼這世界總是不公不義荒誕不經,佛卻總是躲在那香煙雲氳氤氳間似笑非笑沒有回應-沒有自省的批判,得到的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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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pih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