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一個知道我深深迷戀了她五年的女生,囁嚅著對我說:「我跟你說歐…我有了一個交往五個月的男朋友了…」
那時,我腦袋一片空白彷彿遭受鈍物重擊,雙腿發軟(呵…我真沒用…),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地分明講著話,我卻只聽到我心裡不斷地重複:「她有男朋友了!他又是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做了些什麼?我為什麼那麼蠢?明明早已有答案的事,我卻白癡到相信她說的現在不想交男友做朋友比較長久之類的鬼話…」諸如此類於事無補的問句。

兩個禮拜之後,索命黃道帶(zodiac)在蜘蛛人3強力攻勢下,黯然上檔;高雄上映這部片的戲院更是寥寥無幾。
我很訝異很多觀眾對這部片的看法居然是沉悶無聊。坦白說,我自己也有些驚訝導過鬥陣俱樂部的大衛芬奇竟然選擇了如此低調寫實的敘事方式,也沒有玩弄酷炫的攝影分鏡。
對我而言,我還是願意把它列入重看個兩三次的選單內,雖然它的血腥暴力鏡頭十分的節制,但敘事節奏平穩冷靜,試圖只靠這種冷靜卻精準的敘事節奏與場面調度製造觀眾的緊張與恐懼感;以結果來看,台灣觀眾顯然是不太買帳,我認為這並非大衛芬奇的處理方式出現失誤,純粹只是觀眾的胃口被好萊屋爛片養大了,觀眾似乎認定驚悚片就一定得有驚人的結局,或者是出現三流小女星毫無意義的露點且被聽著重金屬搖滾樂的蒙面壯漢拿電鋸分屍之類的鏡頭。
另外,這部片的對白幽默風趣,但很顯然的,還是有人覺得這種幽默讓他笑不出來,電影院的觀眾本來就不多,整場笑聲更是稀稀落落的。
至於劇情也很簡單,一個是馬克魯法洛飾演的幽默而機智的警探,一個是傑克葛倫飾演的宅男漫畫家,兩個人都為了一個自稱是「黃道帶」身份成謎的殺人兇手,耗掉了自己數年的時間,一個為了抓到真兇,一個最後則是為了寫書。
這邊要講點題外話,馬克魯法洛演的角色簡直搶戲到不行,看到他出現的鏡頭,我簡直跟看到舊情人一樣興奮;相對的傑克葛倫的表現就弱了許多,但不能全怪他,或許他演的宅男角色本身在設定上本就不討喜。
在這裡我又不禁想感嘆,為什麼人總是想同化另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為什麼不能接受別人的獨特性與個體差異?如同有人對與自己政治立場不同的人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大加撻伐、仇視異類、對宅男的偏見等等;總有人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試圖消滅或同化這世上的「罪惡」。
電影裡,傑克葛倫飾演的報社漫畫家的妻子再也無法忍受丈夫瘋狂追緝兇手的行為,對他怒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要做到什麼程度?等你揪出真兇逮補他?」
這個不務正業的漫畫家吶吶道:「我必須知道兇手是誰…我必須有天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他的雙眼,知道他就是黃道帶…」
漫畫家的妻子聽後冷冷道:「這個理由不夠好。」
豈止是不夠好,這樣的理由(台詞)簡直是爛透了,一個沒殺掉你任何親人的殺人兇手,竟然值得你搞得把報社工作都辭掉,連老婆都跑掉,就為了知道兇手是誰?這可不是報紙上的猜謎解題遊戲,這付出的代價可是你真實的人生呀!
儘管我不能理解漫畫家的說法,且說不定那番話也不是他的真心話,真正的理由大概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我對他那種無視於別人批評、冷嘲熱諷而執著不悔的精神還是感到相當佩服、羨慕且感動。
我大概永遠也不會變成那樣子的人,我沒有那樣的執著與毅力;我總是憂讒畏譏,在意旁人的眼光;而我更不相信有真理,總是優柔寡斷,無法說服自己認同自己的作為是正確的,理所當然的,付出的努力與態度也不會展現出熱中與積極的一面。
所以我不會變成有理想的政治狂熱青年、不會變成軍事迷、電影癡、死歌迷、動漫通、宅駭客,只會變成平凡的廢渣。
到最後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的人生到底該不該拿出執著的勇氣?這樣的勇氣,到底算是積極還是愚昧?我也常常疑惑著,倘若當初我不在意告白的結果如何,依舊誠心誠意付出所有真心與熱情,五年後的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還是會換來一場更深的心碎?

那夜,我同她氣氛還算融洽地邊走邊聊了大約一個多鐘頭,就像好朋友的鬼扯淡一樣,偶爾還會因為對方的一些玩笑話而嗤嗤地笑;直到我與她分離的那一刻(那天碰巧她與她的男友有約),一向多愁善感的我居然沒有當場飆淚,這點連我自己都頗為驚訝;不管是為了維護男性那最後一點可笑的尊嚴也好,或是只是單純的不願向那個不知名也沒見過面的情敵示弱的故作堅強也罷,原來五年友情(還有我自己蠢到爆炸的愛情)的結束,也是如此的平淡無奇。
就如同過往與她相見的場合一樣(雖然次數少得可憐),每次她離開時,我都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她美麗的形象用力地烙映在腦海中,決不能忘記任何一個小細節。
而那最後一次的道別,她如過去一般轉身離開,我也如過去一般暗暗發誓,結果也如過去一般,當我還想回到那回憶中的過去,那離別的場景都像是帶了一副焦距不對的眼鏡,看不清裡頭的任合細節。我多麼渴望再一次細細回想她的形貌,但我卻連她的輪廓都勾勒不出來。
欸!教我如何付出真心?我總是太清醒(軟弱)。






這張海報我也蠻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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